所想皆如愿,所念皆可见。

【父猿】无法逃离——第六十四章

2016的最后一天,感谢大家喜欢这个冷cp,喜欢我写的东西,曾经一度想过弃坑,因为觉得已经没有热情了,但是,最后还是坚持下来了,因为想要将这个故事划上一个句号。

过了今天可就是新的2017了,在新的一年里,大家也要好好的!

仁希和猿比古也要好好的!

爱你们( ˘ 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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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为什么呢?他盯着伏见仁希,开始出神。

磐舟天鸡不是不知道非时院那边在对伏见仁希做些什么,那么他为什么不一早就提醒自己,反而是现在,当他看到伏见仁希醒过来时,才提醒他呢?真的,只是像他说的那样吗?

身为绿之王的仁希死去,而比水流却马上继承了这一身份,成为了新的绿之王,在他的了解中,王权者的诞生,好像并没有那么快把?上一任青之王死去到下一任青之王的诞生,这中间可是隔了好几年之久,而这一任绿之王死去到下一任绿之王诞生,这中间只隔了短短的七天。

这恐怕是石板诞生以来,最快的一次王权者人选的更迭了吧?他那个时候在忙着处理伏见仁希的后事和与非时院之间的交涉问题,所以并没有太过在意新王的诞生,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新的jungle系统已经被修改的更加完善,成员的等级制度也要比以前宽松了不少,新加入的成员更是源源不断,之前因为仁希的去世而衰弱下来的异能也因为新的绿之王即位而重新燃烧起来,似乎一切都没有变,似乎一切又都发生了不同。

他并不是在意绿之王这个位置上的人是谁,他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们能这么有条不紊的进行中一件又一件的事情,难道说他们早就知道比水流会成为下一任的绿之王?伏见仁希也曾和他说过,在石板真正选定他成为绿之王的时候,他是有梦到过一些什么的,那种梦就像是某种预知一样,然后就在不久的将来,他被石板选定成为了这一任的绿之王。

伏见仁希曾在无聊的时候和他说过,王权者啊,才是最悲哀的那一个。因为总有一天他们会死,不是死在那柄象征身份与力量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下,就是死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里。死于前者,将会有数以万计的人陪葬,而死于后者,就只是自己孤单单的死去。

那个时候的伏见仁希还和他们开玩笑的说,他如果要死,那肯定是死于前者,毕竟他没有什么最可信任的人,即便是有,他也肯定不会舍得让那个孩子承担弑王的重罪。但是他最终却死于另一种死法。

啊啊,真是扯远了。这种时候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宫宇在心里无奈的笑了笑。

磐舟说黄金不可信,但究竟谁是可信的?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更何况,他们与磐舟天鸡之间本来就不是什么朋友,不过是伏见仁希心血来潮的一场交易而已,而如今双方之间的交易已经作废,那么针对于伏见仁希的特殊性,他们是不是也会有点什么特殊的想法呢?

虽然他不是很想怀疑他们,但是必要的时刻,这种怀疑却是必须存在的。但愿这一切都只是他的多疑吧。

“saruhiko……”

很轻很轻的声音,轻到如果不仔细去听根本就听不到,但是在这寂静又充斥着紧张气氛的空间里,任何一个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宫宇藤和磐舟天鸡迅速对视一眼,并且同声否认道,“不是我。”

但是如果不是他们两个的话,那么会是谁?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人将视线集中在了伏见仁希身上,就在他们的死死注视下,那个人,他竟然动了!

他一步一步的朝他们这边走过来,脚步有些摇晃,却不至于会摔倒,浑身围绕着的闪电似乎更加凶猛,也就在下一秒,在宫宇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伏见仁希整个人都变化成了一道闪电,几乎是瞬间就到了他们身边,手掌张开却引拽了无数危险电流冲向二人,宫宇只来得及睁大眼睛,却来不及做出防备,本能的释放出同属性的异能去抵挡,但是,同属性之间的攻击是最能造成伤害的,尤其是当双方力量悬殊的时候。

但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只听见身边不远处的某个人朝他大喊了一声,“傻愣着干什么!快走!”

因为磐舟天鸡的这声大喊,宫宇才发现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阵薄如烟,可是却层层绕绕让人无法看清周围的雾气,他只能在这样的雾气里隐约的看到伏见仁希散发出来的绿色闪电,以及闪电碰撞在磐舟天鸡的银色枪支上发出的火花,是圣域,这是磐舟天鸡也就是凤圣悟作为灰之王所开启的雾之圣域,绝对守护。

因为雾气的浓度太高,宫宇根本没办法看到那两个人的具体方向,但是通过火花的闪现以及撞击声,他大致能猜到是那个方向,可是即便他知道大致方向,但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因为力量相差太过悬殊,那是王与王的战斗,他一个小小氏族能帮的了什么忙?

“不好!宫宇快闪开!”

雾气的那一边传来了磐舟天鸡焦急的声音,宫宇藤凭着感觉向一旁翻身躲避,果然,下一秒就在他之前停留过的地方,那个绿色的人影就猛地将一股狂躁的闪电砸向地面,如果他没有躲开的话,那么即便是有着灰之王的绝对守护,他也肯定会因此而重伤。

一击未中的伏见仁希并没有再去攻击宫宇藤,或许是磐舟天鸡的及时赶到,两个人又消失在了迷雾里。

“磐舟先生,到底要怎么办啊?”

宫宇说完之后,大约是在四点钟的方向传来磐舟天鸡有些力不从心的焦躁答复,“我怎么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会突然发起攻击啊?”

为什么会发起攻击?或许是因为没有自我意识吧。宫宇如此想到,因为没有自我意识,所以面对威胁便会率先的铲除掉威胁者,但是他为什么还能念出猿比古的名字呢?难道说,现在能阻止他的,就只有伏见猿比古了?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宫宇说出了那个名字,“猿比古、伏见猿比古。”

这八个字就像是触动了伏见仁希身上的某个开关一样,几乎是瞬间就停止了所以动作,僵在了原地,而在和伏见仁希交手的磐舟天鸡因为他的这个举动而不得不停下已经举枪的动作,皱眉道:“搞什么啊!”

“…猿比古……猿、比古……我的,猿比古……”

断断续续的极为涩哑的声音却准确无误的呢喃出了那个少年的名字,宫宇不由愣了一下,但是马上,他却暗叫不好!因为那个人他竟然直接化成了一道闪电从正门飞窜出去了!

磐舟天鸡撤去了圣域,几乎可以说是有些气急败坏的朝宫宇说:“你这臭小子在搞什么鬼啊!”

“呃……那个磐舟先生您先去看看流吧,我去追伏见先生。”宫宇说着就准备追出去,他大概是知道那个人跑出去是要去哪里了,这算是什么?父子间的某种奇妙的感应么?

“你去帮我看看流酱。告诉我仁希那小子去哪了,让你过去,那不是叫你去找死么。”磐舟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想起他的那个养子,心里边就更加烦躁了。

“磐舟先生应该很担心流吧?我想我大概是知道伏见先生的弱点了,而且他现在要去的地方应该是不容许他随意发火的。”

“别拐弯抹角了,现在已经是够烦的了。”

“无论是生前还是现在,最能引起仁希注意力和思考能力的人都是猿比古,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他现在应该是要去猿比古的所在地吧?磐舟先生就在确定流没事之后赶过来吧。”

说着,完全没给磐舟天鸡阻止的余地,直接大迈步的跑了出去。

磐舟站在原地暗骂一声后,还是小跑的去了隔壁,天知道伏见仁希现在是这个样子,那么他的养子会变成什么样啊?

“啊啧!这群不省心的混蛋小鬼们!“

宫宇藤快速的跑过一条又一条走廊,因为伏见猿比古所在的地方和伏见仁希所在的地方完全不在同一楼层,而那个人又不可能会乘坐什么电梯之类的,所以那个人肯定是走了安全通道,但是以他的速度又用上了异能还是没有在安全通道里看到伏见仁希,等他到了一个走廊的时候,他看到地面上的大洞他才知道,原来那家伙是直接用了这种最简单且暴力的方式来缩短路程的,难怪他怎么追也看不到那道绿色的闪电影子。

等到他终于看到那道绿色闪电的尾巴时,他们也距离伏见猿比古的所在地不远了。

当伏见仁希终于停止了继续前进的步伐时,紧跟其后赶过来的宫宇却愣住了。

那个人,他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那扇门的门口,浑身上下围绕着的绿色闪电却发出了警示一样的刺啦啦的声响,但是,只要在向前一步,他只要在向前迈出一步,他就能打开门,走进去,他就能看到他一直心心念念着的那个孩子,但是他没有。

他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样,就像他刚刚醒来时,没有自己的意识,没有行动的机制一样,他站在那里,好久好久。就在宫宇以为他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举动了,他刚想上前一步,可是那个人却比他先有了动作。

人们都说新生的婴儿是最单纯的生物,因为他们除了本能就什么都不会了,他们还没有被这个世界染上繁杂的色彩,单纯的,就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一看便知。他们本能的发出啼哭,本能的好奇这个世界,本能的要想去伸手抓住他想要的东西,这是最初的本能,也是在当一个人重新归零时,仅剩的本能。

他的肢体是有些迟钝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这个动作存有什么迟疑,他对着那扇门伸出了手,手指微微动了动,就像是本能驱使他想要抓住他想要的东西一样,可是,什么都没有。

他茫然的看着举在半空中,什么都抓不住的手,为什么会抓不住呢?明明就在眼前,为什么就触碰不到呢?

“saru、hiko……”

喑哑的声色缓慢的吐露出几个干巴巴的音节,它们就像是坏掉的磁带一样,断断续续,磕磕绊绊,但是宫宇却很精准的听出了那几个音节正是门里面终于消停下来的少年的名字,那个完全是起名者的一个不经心的玩笑就随随便便定下来的名字,猿比古。

宫宇神色复杂的停在了原地。人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是他身为旁观者却未必会比伏见仁希这个当局者要清楚,甚至是在这整件事情上,所有的旁观者都不会比伏见仁希这个当局者要清楚多少。

就像是他们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会对自家的儿子产生这种完全不该存在的感情,究竟是在哪一点上出了错?只是没有人能回答他们,因为那两个人完全是一个样,对于重要的东西就会死命的搂紧不让别人看一眼,对于不重要的东西就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而他们这些不重要的人, 自然,那两个人也是不会去在意的。

他走上前,指尖在门上的密码锁上快速的点过。他想,这就是执念么?即便是意识还没有彻底的清醒,但是那深刻进血肉里骨子里的执念却让他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还在执着着一个人,即便是不用问他也知道,猿比古这孩子在伏见仁希的心里是占了怎样的地位。

密码锁上的指示灯光变成了开启的绿色,下一秒,那扇隔绝着这两人的那扇门就被打开了。

房间里的伏见猿比古因为被打了镇定剂的缘故,现在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哭喊挣扎了,他安静的躺在床上,在不远处还有一两个非时院的兔子在检测的机器面前似乎是在查看猿比古的各项体征,他觉得他们应该是在测查猿比古身体里的那滴血到底有没有彻底的融合好,毕竟明天就要将人送回去了,如果明天送回去的时候在出点什么意外,那就麻烦了。

里面的人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作,尤其是在看到伏见仁希之后,更是直接僵在了原地,宫宇朝着那两个人做了一个不他要轻举妄动的手势,在看到那两个人回过神,默默退到一旁后,他也跟着退离了门口,站在离伏见仁希不远的地方继续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那个浑身冒着幽幽的绿光被闪电包裹的男人却没有任何动作,这一点让宫宇非常的惊讶。明明他已经打开了门,而且伏见仁希他应该也看到猿比古了,那么为什么他还是没有走进去呢?是因为刚才和磐舟天鸡的打斗身体出了其他问题还是说……?

“……o、saru…”

又是一声极轻的呼唤,那是伏见仁希对猿比古最长用的一个称呼,“小猴子。”

他看着伏见仁希的眼睛,他发现那人的眼睛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变化,不再像一开始时候的毫无生气,或许是因为想起了猿比古的原因,那双红色眸子也开始软化,但是却始终带着茫然,宫宇猜想,那又是因为找不到猿比古所以才显现出来的茫然吧。

宫宇歪了歪头,朝门里探了探,那个孩子还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在回头看看伏见仁希,这家伙可是一点想要在向前迈一步的架势都没有。就在这时候,通道那里传来了有些急促的脚步声,宫宇望过去,就看见那个穿着神父装的磐舟天鸡正急急忙忙的朝这边赶来。

“流酱已经没事了吗?”他问道。

“啊,暂时交给黑泽照顾了。仁希这臭小子怎么样?”停下脚步的磐舟天鸡靠在墙上喘着气,回答了宫宇的话。手上还拿着那把银色的枪支,脸上的表情是有些忧虑却又有些疲惫,的确,来回来去的奔跑可是让这位平时不怎么运动的‘老人家’有些吃力呢。

“还是那样,叫他也没反应,但是现在并没有像一开始那样表现出攻击性,我猜可能是因为他一直执着的人就在眼前的缘故所以他才会安分下来,不过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像刚刚那样发疯呢?”

“嚇……这臭小子发起疯来,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渐渐平稳了呼吸,磐舟又问道:“猿比古那孩子怎么样了?”

宫宇又朝门里看了看,“打了镇定剂,现在已经安静下来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就可以送回去了。”

“这样吗?原计划是明天送回去着吧?你是打算今晚就送回去?”

“啊,是有这个打算。如果检测数据一切正常,那么今晚就把猿比古送走,再不送回去的话,猿比古的那个朋友该闹翻天了吧?您又不是不知道赤组的那些家伙都是些什么德行,护犊子护的厉害着呢。”

宫宇露出颇为头疼的表情,这两天他可没闲着,不是在操心伏见仁希那边就是伏见猿比古这边,同时还得盯着吠舞罗那边在发现猿比古失踪之后的反应和行动。

第一天的时候还好,没什么大反应,等到了第二天,猿比古的那个小朋友开始发觉不对劲了,赤组的那些家伙就开始寻找猿比古,今天是第三天,虽然赤组的人大多都是热血无头脑的笨蛋,但是他们的二当家可不是吃素的,尤其是他们家里还有一个人形的GPS,那个小姑娘的能力可是很让人棘手呢,再不送回去,他们这里早晚会暴露的。

“赤组的家伙都是一个德行,从前的迦具都就是个护犊子的典型代表,到了这一代的周防尊还是如此,我看赤组的这毛病是改不了了。”

磐舟天鸡将那把配枪放回腰间,如此说道,只是在提起迦具都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动,像是在怀念曾经熟识的好友再一起畅玩的热闹时光,但是,却又因曾经的时光已成过往,故人早已成为一把黄土,而演变成了浓浓的化不开的哀思。

死了的人就只是死了,什么都不剩,什么都没有,尘归尘,土归土。而那些被留下来的人,他们还要继续活下去,活着承受那些死去了的人所带来的痛苦,或许有一天他们会渐渐淡忘释然,但是这道伤疤却永远都在。

“正因如此,历来的赤之王的氏族才会比其他王的氏族要来的团结强大。”

宫宇看向磐舟,语气轻浅的感叹道。他还记得原来赤组的那些家伙们经常在他开的酒吧里从天黑一直玩到天亮,而那三位王权者就坐在吧台前胡天海地的聊着天喝着酒,不过基本上都是羽张迅和伏见仁希再说,迦具都玄示偶尔会插一下嘴,但是每次都会被那两个人欺负的差点就烧了他的酒吧,但是那两个人却乐此不疲,就好像欺负嘴笨的迦具都是他们唯一的乐趣一样。

每次都是仁希率先离开,因为家里还有一个小祖宗要照顾,羽张迅也曾说过让仁希把小猿比古带过来玩什么的,但是每次都被仁希给拒绝了,说什么,不想让他家天真可爱的小猴子认识他们这些糟糕的人,然后呢,他们就会因为到底谁才是那个糟糕的人而打起来,因为那个时候的伏见仁希还不是王权者,只是个普通人,所以他们打架的方式也是那种最简单的那种,至于酒吧的修理费用,当然是由他们三家平分了。

啊啊,那些时候的事情,真的是想想就觉得热闹呢。不自觉的,宫宇藤就露出了怀念的笑容。只可惜,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磐舟天鸡捻了捻眼前的头发,眸色黯淡了不少,唇角勾起的弧度似是有些嘲笑却又带着百般无奈,“……不过是一些热血的笨蛋罢了……”

“……是的呢。”宫宇轻声的附和着。

收回视线又继续注视着屋里的伏见猿比古,宫宇不动声色的微勾唇角,笑了。一群热血的笨蛋吗?那样的赤组,就像是一个熔炉一样,所以正因如此,性格比较冷漠的猿比古是不可能会在赤组久待的,早晚有一天他会忍受不住那种让他厌恶的团体气氛而离开那里,或许现在说这个有些为时过早,不过,那一天总会到来的。

“不说他们了。磐舟先生,现在想等仁希真的清醒过来,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兔子们的实验还没有进行到真的让他苏醒的那一步,所以他现在这个样子应该算是某种暴走了。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是想办法弄晕他还是说就这么干耗着?但是弄晕什么的,这有点不现实啊,还是说,想办法让异能回到流的身体里去?可是这似乎需要石板帮忙吧?”

“……你小子都把话说完了还想让我说啥啊?”

“所以说,怎么办呢?”

“先静观其变吧,看看仁希这小子还能搞出点什么事情来。”

宫宇摸着下巴,转回视线的眼睛有些奇怪的盯着伏见仁希,若有所思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些怪异,“我倒是觉得,伏见先生应该是不会再搞出点其他事情了……因为……”

食指指了指伏见仁希,磐舟天鸡皱眉望过去,只见伏见仁希身上的绿色闪电竟然已经开始慢慢变弱,原本还像是一条条张牙舞爪的狂蛇一样的闪电竟然弱化成了断断续续,好像是某种短路了的设备一样,滋滋啦啦的声音也是一停一顿,感觉下一秒就会像负荷不了的主板一样, 彻底损毁。

果然,就在这两个人的注视下,伏见仁希身上的绿色闪电消失了,紧接着,他整个人就像是没了支撑一样,直挺挺的朝地面倒了下去。宫宇快步往前迈了一步但还是没赶上,那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还没有来得及闭上的眼睛也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苍白的嘴唇小幅度的蠕动,呢喃出来的音节依旧是猿比古的名字。当他身上的绿光完全消失时,他整个人已经恢复成了在营养皿里时的样子,失去了所以的机能,没有呼吸没有心跳,血液停止流动,安安静静的就像是一个死人。

他本来就是一个死人。

宫宇用手指探了探那人的脉搏,在确定是真的停止后,他才脱下白色的外褂盖在仁希的身上,打趣似的朝磐舟说,“看吧,我就说他搞不出事情来了。我先去看看猿比古,磐舟先生去叫几个人把伏见先生弄回去吧。”

“等、啥?怎么又是我去啊?喂喂喂,我说宫宇——”

“那就拜托磐舟先生了。”

“等——!喂!!!”磐舟半蹲在地上,看看伏见仁希,又看看早就去了屋内的宫宇藤,哎一,他怎么这么气呢?一个两个的全都是混小子!

完全无视磐舟天鸡的宫宇藤站在伏见猿比古的旁边,刘海垂落下来挡住了眼睛,但是当他试图提起唇角想要勾出一抹弧度的浅笑时,却无论如何也勾不上去,失望比想象中的还要大,虽不至于无法接受,但是也着实够让人难受的。

他伸手揉了揉一脸憔悴的少年的头顶,轻轻叹气,“抱歉,猿比古,让你受了这么多折磨。再一次的回想起那些糟糕的事情,我想你一定很痛苦吧?我还真是庆幸你没有醒过来,不然当你看到本来已经死去的伏见仁希突然活着出现在你面前,啊啊,真是难以想象你会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啊。”

“放心吧,晚上的时候就送你回去,而且,你需要知道你真正的「家」在哪里。”

少年依旧沉睡,无论他说什么,这个陷在梦境里的少年也听不到,他不断的游走在他记忆的缝隙或是夹层中,像是翻看故事一样的一页页翻开这本名叫‘伏见猿比古的记忆’的这本书,这里面全都是一些被他淡忘或者是不愿想起的记忆,或者是一些零星的,不属于他的记忆。

他蹲在那个小小的孩子的身边,看着那个男人满脸疼惜的皱着眉头,手中拿着浸了温水的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孩子因为发烧而有些微红的稚嫩身体,时不时的用手背去探探孩子的额头,但是结果总是不如意,他的表情变得有些烦躁,但是眼睛里的神色却是满满的心疼。他只是在烦躁为什么他的小猴子还不退烧呢?他只是在心疼他的小猴子现在肯定很难受吧?

或许是因为发烧的折磨让那个小小的孩子有了一些挣扎和病痛的呻吟,他睁开了满是雾气的眼睛,病恹恹的声音带着不安和害怕的呼唤着最能让他安心下来的人的名字。

“仁希……爸爸……”

他看见男人侧身躺在了孩子的身边,然后执起孩子的一只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他听见男人放低了声音,甚至就连声线都变得柔软起来,他带着安哄意味的言语小声的说,“猿比古别怕,爸爸在你身边。乖乖的睡一觉,爸爸向你保证,等小猴子一觉醒来之后,马上就会好的,等你好了,爸爸就带你去水族馆。嗯?”

“……真的?”

“啊啊,是真的呦。这一次不骗你。”

“……仁希……要说话算数哦。”

“好,说话算数,所以小猴子赶快好起来吧。”

握住那只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气,却滚烫的小手,心疼的看着他的小猴子因为他的话而安心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他低下头凑在那只小小的手背上,嘴唇轻轻的印在上面,再一次的呢喃轻说,“快点好起来吧,小猴子。”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伏见猿比古不记得了,但是看那个小小的他的样子,应该是他三四岁的时候吧?从记忆里来看,那个时候的伏见仁希对他真的是很好很好,只可惜。

“骗子。”

他冷冷的嘲讽一句,不再做任何言语。

他蹲在原地等了片刻后,这一场景也像之前那样变成了烟雾轻轻散去,当他准备继续翻看下一个故事的时候,这本书却已经到了尽头。他迈出去的脚步并没有踩到实质的东西,而且眼前也并没有什么记忆中的景象,那是一片漆黑,好像是他记忆中的那片漆黑,他在原地驻足了片刻, 最后还是继续迈出了步伐,只是这一脚却踏进了那片漆黑的虚空中,紧接着,他整个人就像是从高空坠落一样,狠狠的摔进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黑里。

但是在那坠落的一秒钟里,他却意识到,他终于摆脱那些记忆了。

现实中,宫宇藤询问着那两只兔子,“情况怎么样?”

其中一只兔子回答他,“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另一只兔子又详细的给他做了解释,“从伏见仁希大人那里取来的血液已经完全和这个少年的血液融合在了一起,但是因为这两位的特殊性,所以这位的反应是有些剧烈,不过针对于伏见仁希大人的状况,我们只能说是,达到了预想的状况了。当然,也有意外的地方。”

听完兔子的话,宫宇沉默片刻,而后道:“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就可以了,不需要在告诉其他的人,知道么?”

“如果您说的是瞒着凤圣悟大人他们,自然是可以的。”

“我可什么都没说。嘛,就先这样吧。现在几点了?唔,已经七点了吗……如果人没事了的话,那么我就先带走了。”

“当然, 您请便。”兔子微微欠身,向旁边退了两步。

宫宇走回伏见的床边,动作熟练的拔掉贴在他身上的一些连接机器的东西,然后将人摆好了姿势,背了起来,刚刚背起来的时候,他还是小小的感叹了一句,“这么轻?这孩子真的有好好吃饭吗?“

感叹完之后,他就背着人走了出去。

当然,宫宇说的这句话,几乎成了以后所有背或者是抱或者是扛过他的人在感受过他的体重后的第一个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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