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想皆如愿,所念皆可见。

【靖天】往事随风

全文私设。

任何你看到的,只是要没在原著里看到过的设定,都是本文私设。

而且还有生子梗!

天天有两个儿砸!

与龙太子很甜蜜!

依旧坚持站邪教!

唔……貌似没别的要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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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用血玉珊瑚和以及血玉珍珠当做装饰品的巨大贝壳床上,红纱半遮半掩的露出两个赤身裸体的成年男性, 其中一人半坐着靠在柔软的羽枕上,银白的头发散落下来被人轻轻握在手,而另一人就那么横躺在半坐那人的腿上,散乱着黑色的发丝,却在临近尾端的地方变成刺眼的鲜红。


敖靖隔空抓了一卷卷走拿在手中,在举起来细看的时候才发现这人的肩膀上有一个还透着血丝的咬痕,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在意,反而是盯着卷轴上的内容有些出神。


片刻过后,周围的情欲气息明显消退了不少,敖靖才从卷轴上移开目光,猩红的眼睛却如晚霞般温柔的注视着正玩弄他头发的男人,开口道,“你可想好了?”


黑发男人正用银发绕圈圈的手指停住了,没了手指的挟制,那些银发就算是一条条光滑的蛇一样立马就恢复了之前顺滑的模样,等了许久,才听见黑发男人略有些沙哑的声音说,“有什么想好不想好的,若是连玉儿的成人礼我都不露面,到时候恐怕会惹出更多闲话吧。”


敖靖不以为意,将卷轴递给黑发男人,“那又如何?你是我北海龙后,如今又是龙族族母,谁又敢嚼你的舌根?恐怕是不要命了。”


“我还没怕呢,你怕什么?难道,你是怕我跑了不成?”黑发男人调笑着接过卷轴,目光自上而下的一一扫过,在看到其中一个人名的时候,他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怎么连凤族的人也来了?”


“想来是想探探我这位接受了上古龙魂传承的龙族族长的口风吧,只可惜,如今能找到的只有龙帝陵,至于麒麟冢和凤凰墓……”敖靖轻笑一声,“能找到便是他们的本事,找不到那就是他们的命运,即便是找我也没用。”


“你就这么确定他们是来找你询问凤凰墓的?我看可不一定。”黑发男人坐起来指着卷轴上写着‘凤若’的名字说,“你看,这个凤若就是当年我惹恼的凤族公主,也不知道被她自己毁掉的容貌恢复了没有。”


敖靖只是看了那名字一眼,却一点都想不起来那位所谓的凤族公主应该是怎样的一幅样貌,便问向黑发男人,“你可还记得那凤若公主长什么样子么?”


“她?那还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早就忘光了。不过我倒是记得那公主的性格极其刁蛮任性,当年还非要追着我跑,简直是烦死我了。”


“听你这么一说,当初这件事的事实反倒不是传闻那般了?”


“当然不是,明明是她追着我跑,我躲她都来不及呢,最后是她自己因妒生恨,害人不成终害己,毁容了也是活该。”


男人说着就将卷轴拉开向后看,可当他看到一个人的名字时, 却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敖靖循着男人的目光看了过去,微微眯起眼睛,一道寒光一闪而过。他从男人手中拿起卷轴,指尖轻轻拂过那四个字,只是眼睛里的寒意越来越深,夹杂着血色,骇人的很。


“他会前来,这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我之前问你有没有想好并不是怕你以北海龙后的身份出现在众仙家的视野里,而是……”


“而是怕我会遇见廉贞星君,对吧。”黑发男人调过头,已经恢复了正常颜色的面容正对着敖靖,那俊朗不凡的面孔可不就是一百年前不知所踪的穷天么。


“没错。”敖靖回答的没有丝毫隐藏和迟疑,反倒是坦荡的让穷天有些窘迫了。“我……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的……我只是担心玉儿……”


“玉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过了下月诞辰他就是成年人了,要见什么人,要认什么人,要怎么去说,要怎么去做,他都会有自己的考虑。”将人强制的放躺在床上,盖上羽被,自己却下了床,拿过珊瑚枝制成的衣架上散落的衣物一件件的穿起,在穿到最后一件精致的银金色外罩时,他笑了笑,“我早就说过了,无论他选择如何,我的态度依然不变,他敖玉就是我北海的皇长子,是我敖靖的儿子!”


看着一脸惊愕的穷天,敖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啊,怎么还是如此的天真可爱呢,太好哄骗了。”


“你、你是骗我的?!”


敖靖这次忍不住了,直接又回到床上狠狠亲了一通,过了心瘾之后,他才放开穷天的嘴唇,食指轻弹了一下那人的额头,言语中带笑,“敖玉是我养了一百年的儿子,你说我有没有在骗你?”


后知后觉的穷天恶狠狠的瞪了敖靖一眼,“你们敖氏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是吗?”敖靖不以为然,亲了亲那人的头发,笑道,“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北海敖氏的龙后,说起来,也早就是敖氏的人了,你可是把自己也说进去了啊。”


“我!”穷天梗着脖子愣是说不出一句话,对啊,他还真是把自己也说进去了,真是越呆越傻了。


最后穷天只能没理耍赖的将敖靖轰走,眼不见心不烦,自己又躺在床上闭眼休息去了。


被轰走的敖靖站在门前煞是宠溺的笑了笑,不过是转了个身,脸上的表情便逐渐褪去,待走出几步之后便成了众人眼中的那个冷漠的北海龙皇。


有些话他并没有告诉穷天,比如说,敖玉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他的亲生父君是谁,并且也表示他并没有想去找那个人的想法,哪边更重要,敖玉还是分的清的。只是无论是敖靖还是敖玉都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穷天,归结其原因,还是担心罢了。


02.

三月初三,北海龙皇长子的诞辰之日,自他出生以来已经度过了九十九个诞辰,而今日正是他第一百个诞辰,过了今日,就代表他正式的成年了。


每一位龙族的成年之日都是值得庆贺的,因为这代表着他们无论是从视力上还是相貌上来说都已经达到了巅峰状态,代表了他们已经可以脱离父母,独自行走在这三界六道之中,更代表着他们已经有能力去养育自己的孩子了。


所以今日不光是敖玉的成年礼,更是他向心仪的女子求爱的日子。


敖玉心仪的人也是龙族之人,不过却是一个才刚五十岁的小丫头,距离成年礼还有一半的时间,那丫头敖靖看过,精灵古怪的,倒是与敖玉沉稳的性子互补,那丫头也是条银龙,叫白念心,是银龙族白家族长家的丫头。


离宴礼开始还有一个时辰,敖靖只是看了一眼便走了,大殿上没看见敖玉和白念心,估计是敖玉带着白念心看望穷天去了,这般想着,他便转头去了青璃殿,推开门,制止了殿内侍女们的请安,寻至内殿,果然便看见一个银色头发的孩童窝在床上,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青儿。”他走近看去,“你王兄的成年礼在即,你这是在做什么。”


敖青一听,便一个骨碌翻身起来,抬起可怜兮兮的小脸看着敖靖,“父皇,是不是成年礼之后王兄就不会住在龙宫了。”


敖靖微楞,“这是谁和你说的?”


“大家都在说,成人礼之后便要离开父母,要独自生活去了。所以王兄是不是也要离开了?”这般说着,那双金色眼睛里就开始酝酿出泪珠子,只是还没掉下来呢,就被敖靖给制止了。


“忘了你母后的教训了?”


“唔!青儿不敢忘!”


敖靖轻飘飘的一句话,马上就让敖青将泪珠子收了回去。


“可是父皇,这是真的吗?”


拿过摆放在一旁的繁美礼服,一边动手为敖青穿上一边说,“成人礼代表着可以离开父母独自生活这一点的确不假,却没说必须要离开,再说,你可见你叔父离开过龙宫生活了?他那么大了,不也照样生活在这里么。”


“唔……”敖青皱起小脸,严肃的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敖融叔父都那么大了, 不也还在龙宫么,只是相隔的有些远,平日里也不是常常见面。


“你现在还小,等你临近成年礼的时候自然会有师傅来教你这方面的知识,如今的青儿还是乖乖当好你的小孩子吧,好好享受你短暂的童年时光,等明年的这个时候可就不会由着你这么任性的玩闹了。”敖靖抱着敖青下了床,看着矮矮的才刚有自己大腿那么高的小东西露出茫然又天真的表情,不由的就笑了出来。


“找你母后去吧,我随后就到。”


“哦。”


“你王兄和你念心姐姐也在你母后那里。”


“真的?我这就去!”


迈开小步子,飞快的就向外面跑了出去,敖靖心想,这孩子果然还是像穷天的多一点,太过活泼了。


他并没有跟着敖青一起去找穷天,而是独自去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可以说是北海的禁地了,他需要去那里去取一样东西,作为敖玉成年礼的象征。


成年礼在龙族又叫百岁日,在这个日子里会由族长给予祝福, 再由母亲赠与成年之后的象征,最后是由父亲交与其一片龙鳞,龙鳞的意义便是家,无论你是否离开父母,是否离开家门,那片龙鳞永远都会指引你回到家回到你父母身边。


敖玉接过那片银光闪闪的白色龙鳞时心里则是百味陈杂,他目光复杂的看向穷天,不懂的为什么敖靖会将这片龙鳞交给他,明明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不是吗?


穷天却没有看见敖玉眼中的复杂,他还在纠结要不要将事实说出来,他之前也与敖靖商量过,觉得还是说出来好,可是真到了要说的时候,穷天还是打了退堂鼓,要说吗?真的要说吗?


只是还未等他彻底想好,便听见敖玉冷清的音色低声道,“念心,青儿,我与母后有话要说,你们先出去吧。”


穷天诧异的看着朝他温和浅笑的大儿子,突然就明了了。


待两人走远之后,敖玉才坐在穷天身边,“母后是有话想对我说吧。”


“你猜到了。”穷天想要摸一摸敖玉的头,却发现曾经的孩子如今已经是个大人,他在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妥,便又只能放下手来,却没想敖玉直接将穷天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头上,一如那人的清冷声音却说着与那人截然不同的话,“我永远都是母后的孩子,母后永远都不需要去在意那些东西。”


真好啊,他家敖玉已经长大了,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他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生怕别人会伤害他的小孩子了,他已经,不需要他在继续保护下去了。


收回了手,穷天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无法直视敖玉的眼睛,他只能看着不远处的一座精美的珊瑚,慢慢开了口,“一百年前,我与你父皇之间还是那种最坏的差到不能再差的关系,我也不知道你父皇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第一次见面便看上我了,你都不知道,我那时的性格可是狂傲的紧,谁惹了我,我肯定会加倍还回去,而且不光狂傲还莽撞又天真,当时要不是有师尊管着我,或许早就把你父皇抽筋拔骨了。”


敖玉有些惊讶,“母后和父皇当年的关系真的有那么差吗?”


穷天一回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就忍不住的想笑,“怎么没有,你父皇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是要胁迫我,我当时就将他打了个半死,然后还死性不改的说什么,不愧是他看中的人,我当时就觉得你父皇肯定是脑袋被驴踢了,要不然就是个死变态。要不是怕把他打死惹出事情来,只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要忍不住的将他打死了。”


穷天没说假话,被人轻薄,真是要把他气死,如果不是看敖靖身份特殊,如果杀死他会惹出大事,他肯定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那之后呢?父皇又干什么了?”


“之后……”穷天沉思了片刻,“你知道我们北海有一种灵丹,叫做孕灵丹么?”


“知道,母后不就是吃了孕灵丹才诞下我和青儿的吗?”


“是了。你父皇那时候身体还没恢复,又受了我一掌,有很长时间没在见面过,久的我都快忘记有这么个人了。要不是敖融从中捣乱,我估计也就没有那么多事情发生了。”


“敖融叔父?他不会……”敖玉或许已经想到了他那个叔父做的事情了。


“就是你那个敖融叔父办的好事。”即便是现在说起来,穷天仍旧是一肚子火气,“他假借与我交好,暗中诱我吃下孕灵丹,为的就是最后把我送到你父皇的床上。敖融办的这事,简直是让我抽了他的筋剥了他的皮都不为过。”


“……“敖玉无语沉默,看着母后斜飞的眉毛一脸怒气,暗暗喝了口茶水,“叔父他还真是在自寻死路啊。”


“没错,所以我设计让他被迫娶了百花公主的妹妹百花汩。他不是喜欢百花公主么?那就让他当百花公主的妹夫好了。”穷天淡定的端起恒玉杯,喝了口里面的百花酿,但是那也掩藏不住眉梢间那报复过后的得意感。


“母后……”敖玉一脸的无奈,他那叔母他是见过的,如果没人告诉他叔母的性别,他一直都以为他的叔母也是个男人,他小时候还纳闷,为什么叔父会娶个这样一个‘威武’的女人,没想到原来他的这个叔母是这么来的。他母后还真是,好手段啊。


“敖融那是他罪有应得。要不是他的那颗该死的孕灵丹,我怎么会——”突然骤停的话音,这算是他这辈子都不想在提起的内容,不光是因为那不堪的样子,更是因为回忆里的那个清冷的人,真真是如天边星辰,看得见却永远都摸不着。


“母后,”敖玉伸手握住了自家母后的手,他知道那后面会是些什么内容了,当年父皇就是从这里和他说起的,那段时光是母后记忆中最痛苦的日子,而且还险些因为那个人而丢了性命,他不想让他母后伤心难过,可是他又想让母后亲自说出口,彻底放下那些往事,如今他有父皇还有青儿陪在身边,那些往事那些人早就该过去了。


“母后,您若是不想说,那便不说了。”他记得他母后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不算激将法的激将法。


“没什么不能说的。”他看着敖玉的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简直就和他师尊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真像啊。“我从未告诉过你和青儿,我曾经有过一位师尊,我那时候刚刚化身成龙,为了保护曾经的手足便打伤了北海龙王的侄子,那老龙王最见不得的就是我们这种鲤鱼化成的龙,他认为我们血统不纯,不配为龙,便借此状告玉帝,派了廉贞星君下来擒我。”


“廉贞星君见我修行不易,便想弄清楚原委,最后面见玉帝时,廉贞星君如实禀报。只是那老龙王着实可恶的紧,不光是替他那两个侄子开脱了罪责,还想除掉我,最终是廉贞星君向玉帝请命,由他收我为徒,亲自管教。”


“北海龙王,那不就是父皇的父王了?”


“是啊,你父皇当年也是可恶的紧。”


“但是北海龙王也是父皇亲自斩杀的吧?”


“没错,他当年想要血祭龙族来开启龙帝陵,为了只是想独占上古龙魂传承,谁还能容得下他?”如此贪婪之人,简直是死不足惜,他愤恨的想。


“原来如此。”难怪都没人说起前任的北海龙王,当年由龙帝陵引起的三界战争他还是太小了,很多细节他都不知道,而他又被这两个人保护的太好,那些险恶的事情他也没有经历到。


“那之后……”穷天突然有些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了,廉贞星君……师尊……可笑的是,那个人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他。


“母后?”


被敖玉的声音唤回神来,穷天为自己倒了一杯百花酿,一饮而尽,“那之后廉贞星君悉心教导,奈何你母后我实在是野性难驯,不服管教,最终惹恼了廉贞星君,后来又因为一些凡事下了界,才被敖融算计上了。”


“后来还是你鲟儿姨母带我走的,只是那个时候竟然脑子一根筋,吃了孕灵丹还傻傻的去找自己的师尊求救,事后想想,真是蠢死了。”甚至最后还动了情,更是蠢上加蠢,真不知道他这重活一世的人生是怎么度过的,果然还是因为是条鱼的缘故,所以即便是化了龙也还是无法改变的蠢么?难怪那个时差点被人算计死,也是他活该了。


穷天见敖玉没什么问的,便所幸将事情摊开了说,“孕灵丹没有解药,这也是你父皇后来才告诉我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廉贞星君拿回来喂我吃的那个所谓的‘解药’又是个什么东西,只是后来我便发现我怀了身孕,那孩子是谁,我说了这么多,你也该知道了。”


“是,孩儿明白的。所以母后的意思是什么?母后是想让我认还是不认?”


穷天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接话,“我的意思是——等等,你说什么?“


后反应过来的穷天这才被敖玉的话弄的大吃一惊,就连刚刚盛着百花酿的杯子都被他打翻在地,他看着敖玉一脸的平静甚至是因为他的表现而有些无奈,就是没有丝毫知道自己身世和过后应有的震惊,反倒是他自己有些震惊了,难道他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他一脸无措的看着敖玉,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既然他知道他为什么没说?他是不是已经见过廉贞星君了?他会不会……离开自己?他不敢在想下去了。


“早在三十年前我就知道了。”


他看着母后睁大的眼睛,就像是个怕丢了自己最心爱的珍宝般露出了害怕神色,他站起身直接搂住了他的母后,真好,他也已经这么大了,终于可以一下子就抱住他的母后,不会再向以前一样只能抓住母后的手躲在他的身后,他现在也能好好的保护他的母后不受伤害了。


“最早的时候是在我化龙期的时候,你和父皇都说是因为我天生体弱不善变回龙身,我那时也小,便相信了,可是后来等我长大了些时,却发现我和父皇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尤其是眼睛的颜色,你和父皇一个是金瞳一个是赤瞳,我却是天生的蓝瞳,都不知道是随了谁。”


“等到有一次父皇带我去天宫,正好看见了廉贞星君,我才发现我的眉眼之间竟然和那位廉贞星君有些相似,后来我才有些猜测, 我或许并不是父皇的亲生骨肉。”


敖玉笑了笑,却有几分苦涩,他是骗他母后的,他父皇哪带他去过天宫,他和母后为了瞒住这件事巴不得他离天宫越远越好呢,他又那能见过廉贞星君呢?他那时候被这件事情困扰的厉害,差点就想忍不住去质问母后了。


后来还是他父皇承诺他说等他度过了少年期便将所有的事实都告诉他,他这才忍住了没去质问,依旧是该怎样便怎样,等他知道事实之后有一阵子他的性格行为是混乱的,他为了怕母后看出来,便让父皇打发他到龙帝陵去历练些时日,等他完全接受了事实之后才回来。


回来之后他没想将这件事告诉他母后,其实这也是他父皇的意思,这件事本来就是母后心头的一道伤疤,不碰便好,若是碰了怕是要再度血肉翻滚,痛彻心扉了,他与父皇都不想再看见母后在受什么伤害了。当年之事已经伤他太深。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是母后的孩子,父皇依旧是我的父皇。父皇让母后将鳞片交给我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敖玉永远都是敖玉,是敖氏的人。所以母后要我认我便认,不想我认那从今以后敖玉绝不会提。母后,你想让玉儿怎么做?”


——[穷天,你想要为师如何做?]


敖玉的声音同脑海中那个清冷的声音几乎快要重合在一起,他想他真是疯了。轻轻推开敖玉,顾自的为自己又倒了杯百花酿,像是要忘却一切前尘往事般,饮了下去。


美酒过喉,却苦涩万分。有些事情无论过了多久也不会让人忘记,它们就像是一棵垂死的枯树,在那里要活不活,要死不死,好不容易将这棵半死不活的树藏在了心底,可等到再次想起它的时候还是能让人立刻便回到当时,再一次的体会那种痛心绝望的感受。穷天自嘲的笑了笑,不是他的,即便是他偷来也照样不是他的,强求不得。他当时想不明白,可等想明白过后却发现一切都晚了。


“随你,你已经成年了,要怎么说要怎么做你可以自己拿主意,没必要再来过问我。我与廉贞星君的情分已经在那处斩龙台上断的一干二净,况且,他早就将我逐出师门了,说那时还有情分也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你若是想认便认,不想认便不认。就如你所说,我总归是你的母后,你也还是我的孩子,没有什么差别的。”穷天注视着敖玉,脸上虽然带着浅笑,却还是能看出几分涩然。


“是,孩儿明白。”微笑着在母后的注视下慢慢矮了身姿,然后在穷天微楞的目光下跪了下来,就像是小时候那般将头枕在母后的膝盖上,轻轻的撒娇,“母后,也将您的鳞片给我吧,我虽然唤您母后,可您实际上也是我另一位父亲,况且与父皇相比的话,不是一直都是您要厉害的多吗?真打起来那次不是父皇落于下风?而且我可打听到了您之前的名号了,那可是一百年前四海之内赫赫有名的北海修罗呢。比起母后、母亲,父亲他更想让我这般叫您吧,爹爹。”


“只是个称呼而已,哪那么多讲究了,你要鳞片那就给你,也省的到时候我离家出走了你找不到我。不过到时候可别告诉你父皇我在哪,听见了没?”穷天笑着敲了敲敖玉的头顶,只是眼中却闪烁着点点亮光,那是他欣慰之极时突然忍耐不住的欢喜。


从咽喉下方揭掉一片泛着金光的白色龙鳞,虽然揭下来的时候有些疼痛,不过穷天也只是皱皱眉头并没怎么在意。


将鳞片交给敖玉,就要拉他起来,只是还没拉起来呢,就看见敖靖正笑盈盈的站在屏风旁边看着他们。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不对,你竟然偷听我们说话!?”穷天说着就站了起来,金色的繁美礼服虽然有些偏女性,但的确能看出来这是套男性服饰,只是这对于习惯了简单衣物的穷天来说实在是有些繁琐过头了,以至于在向敖靖走过来的时候脚下一个不小心就踩到了衣边,眼看着就要栽了下来,偏偏这时候敖玉还站在一旁动也不动,穷天气的直瞪了敖玉一眼,然后就被敖靖搂在了怀里。


“我可没偷听你们说话,只是我进来的时候你们说的太入神,都没注意到我。”敖靖这话说的有些委屈,只是却看不到半分委屈的表情,反而向敖玉使了个眼色,知道自家父皇在想写什么的敖玉乖巧的说了句,“离晏礼开始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父皇母后可要抓紧了。孩儿先告退了。”


然后便在穷天的怒目下消失了踪影。


“好了,别闹了。”宠溺的亲了亲额角,一手绕过乌长的头发,微凉的指肚轻轻捏了捏穷天的后颈,在那人更靠近他时在他耳边轻道一声,“乖了。”


就像是念了一个奇妙的魔咒一般,明明还在炸毛的穷天就只是轻哼了一声,就老实的被敖靖抱在怀里,也没在挣扎也没在一脸怒气,只是还稍稍的有些不高兴而已。


“你将逆鳞给他了?”敖靖埋首于穷天的劲侧,说话间轻呼出来的热气让穷天觉得有些发痒,便推了推敖靖的头,不以为然,“既然玉儿要,那就给了,反正过些日子也会在长出来的。”


“只是摘掉逆鳞时我怕你疼,你当以为我是在乎什么呢?”敖靖笑了笑,放开了穷天,“逆鳞可是我们龙族除了血与骨之外第二重要的东西了,摘掉它的疼痛我可不想让你在经历一次,没想到你倒是这般利落,直接就给玉儿了。”


敖靖的语气也说不上是责难还是不满,只是有些舍不得让穷天受到什么疼痛,他是爱惨了这人,自然是事事都要以这人为主了。


“我以为你会怪我没给过你就直接给玉儿了……”穷天越说越没底气,只是又一次后知后觉的想自己应该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虽然敖靖这家伙也算不上什么君子。


“我是那般小气的人吗?”食指拇指相叠,直接弹了一下穷天的脑门,“下次在这般质疑我,定要你好看。”


“哈!也不知道是谁叫谁好看!你打的过我么你!”


敖靖沉默了,虽然这是事实,但是这就不要说出来了,万一被人听见,那他还要不要面子的?“咳咳……时间不早了,该去前殿了。”


穷天得意的挑眉瞥了一眼敖靖,轻哼一声就要走,只是刚顺利走出去三步远就又有要摔倒的趋势。


敖靖无声的笑着追了上去,一把扶住那人,之后一句话也没说的只是宠溺的笑着拉着他的手一路向前走。罢了,遇上这人便是在怎么受他欺负也心甘情愿,谁叫他当年就下定决心发了誓的要守他护他宠他到底呢。


03.


晏礼已经过了一半,可是穷天终归是再也撑不下去了,那人的目光就像是无数把利刃般扎在他的心上,让他浑身都疼痛难忍。


“晏礼继续,我先回去了。”低声在敖靖耳边说了一句之后,便要起身离开,只是刚要起身却被敖靖一把拉住,只听见他同样回了一句,“我送你回去。”


还没等他拒绝,敖靖冷漠的声音便让略微有些嘈杂的大殿安静了下来,“龙后身体不适,本皇先送龙后回宫,之后便由大皇子招待各位了。”


说完便没理会的牵着穷天的手走去了后殿,等走过了好远之后,穷天才停住脚步,“够了,你回去吧,到这里就足够了,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好。”


“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便不在插手了。如果有事就在心底唤我,我马上就来。”


“又不是小孩子,能有什么事,你快走吧。”


言下之意就是快点走别在烦我了,敖靖怎么会听不出来呢?不过他也知道穷天现在的心情的确不算好,他也不想在多说两句惹怒他,况且他也并不担心什么,穷天与那人已是木成舟,即便是那人想要挽回,穷天也不会给那人机会了。


就像是寒冰遇上了烈火,那么究竟是寒冰被烈火融化了,还是烈火被寒冰冻灭了?这两人之间便算是后者了。火焰已经熄灭,没了火种, 要如何再度燃起?


所谓的失去,就是如此吧。


在敖靖走后不久,在穷天歇息的亭子里便迎来了那个让穷天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的人。


心脏跳动的仿佛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从脚尖开始一路冰冷至指尖,随着那人的靠近他便开始发抖,那是一种他无法制止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因为曾经太过疼痛,以至于回想至今还能让他犹如身感其境。


两人之间只有几步远,可这短短的几步远便像是一道天堑一样横在中间,谁也跨不过去。


“穷天……”最终还是那人开了口,“你过得可还安好。”


“……”穷天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将喉咙中的颤抖哽咽忍了下去,这人的声音还是一如当年,捂不热的石头,融不化的冰。


“潇洒自在,当然是好的不能在好了。”他转过头,面色淡然的看着那人,“廉贞星君可还安好?”


话落,便强迫自己露出一抹笑容,风华正茂,恍若当年桃树下的翩翩少年郎。只是却不知道最里面的那件白色袖口上已经沾染了点点血迹,刺眼的红就像是飘落了的桃花,落在了水池里,无法归于尘土,注定是不能善始善终的。


“如今你已不愿在唤我一声师尊了……”


廉贞星君的话随着因海流而产生的海风吹落的海渊玉兰花瓣一起飘到了穷天身边,他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想要忍不住的笑,可最终还是被他忍住了,只是那毫无掩饰的嘲讽和言语却还是刺的廉贞心里发痛,“廉贞星君真是贵人多忘事,早在一百年前你不是就已经将我逐出师门了吗?我可没那个厚脸再去叫你师尊了。再说了,你那三个徒弟叫的不也是挺好的?而且还听话乖巧,比我这个不知廉耻的混账东西不是强太多了?”


“穷天……”他低声唤了一句便不在言语。从始至终他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他的这个桀骜不驯的徒弟,就像是只刺猬一样,浑身带刺,一番言语下来既刺伤了他,最终又伤了自己,他从来都不懂穷天在想些什么,从来。


只是这样的廉贞星君更是让穷天恼火,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对上自己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幅失望的样子,好像从来都是他在无理闹三分,讲起来也都是他不懂事,不以大局为重,却从来都不站在他的角度替他想想,他的性格便是如此,即便是过了百年也没有改变丝毫,他永远也无法像廉贞自己那般隐忍处事,他忍不了,也忍不下,硬要他忍下,最终还是会爆发,所以最终还是会让这人失望。


“廉贞星君可还有别的事情?若是没事了,便走吧。以后如果无事也别在来了。”他转过身去,不再看廉贞一眼。


所以就是那样,先动了情的人必将会输的一败涂地,输掉了尊严,输掉了自我,输掉了一切,当时间过了好久之后,他再次回过头来看时,终于发现当初的自己是有多愚蠢。他可以不在乎再一次经历过的拔骨剥鳞的痛楚,他也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诋毁和所有人的唾骂,但是,他无法不去在乎那个他曾经最亲近的人却再一次的将他亲手送上斩龙台,历经九十九道天雷惩罚,最终险些身死魂灭。


重活两世,却没有一世能逃过这个必定的结局,只是他庆幸这一世还有敖靖无惧生死的护他周全,保他一世安枕无忧,这或许就是他这辈子与上辈子最大的不同了吧。


“当年的棋局以众生为赌,众仙家为棋,一步错便是步步错,有些时候,我们不得不放弃一些对自己来说极为珍重的亲人,关乎天下苍生,不得不为。”


“天下苍生?真是好一个道貌岸然的好借口。”穷天嘲讽的笑了笑,压抑了百年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爆发,“天底下那么多条龙凭什么就非要我死!凭什么就要牺牲我去填补你们那个所谓的天下苍生!我穷天只为了我自己而活,谁要去管什么众生,谁要去管什么天下!即便是天塌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就要我填!你告诉我!”


“就凭你是这天地之间唯一得到过古之真龙精血的鲤鱼,就凭你修炼千年一朝化龙便成为了这三界中仅剩的一条金龙,所以……”


“所以,我的好师尊,你就选择牺牲掉我了。是吗?”穷天扯起了嘴角,无力在攥住的手终于还是垂在了两侧,血液一滴滴的滴在石板上,在脚边溅开了一片刺眼的猩红。


那片猩红刺痛了廉贞的眼睛,他第一次在穷天的眼前露出哀伤到绝望的神色。


他看着那个再一次露出绝望的人,可他却无可奈何,那是他曾经最珍视的弟子,是他千百年清冷的世界中唯一出现过的鲜艳色彩,没有人会想要去为了什么天下苍生而牺牲掉自己最重要的人,可他是廉贞星君,是北斗中的玉衡,生来便是为了守护天下而存在的,那是他的责任,他不得不去遵从。


这既是责任,也是他无法挣脱的枷锁。


过多的解释,无法言说的感情,痛到窒息的心脏,在此刻全部都化为了一个字。


“对。”


“原来如此……”


颤抖的身体突然不在颤抖,狂跳的心脏逐渐归于平静,浑身的力气在他听到那个字的一瞬间便全部被抽了去,他不得不靠着亭子的柱子来稳住自己的身体。


他想笑,他想大笑出声,可是张开口却发现他根本就笑不出来,甚至是勾勾唇角都做不到。


原来如此,他一朝化龙便是错。


原来如此,不管他如何做他最终的结局都是死。


原来如此,在你眼中,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一颗为了天下苍生而随时准备牺牲掉的棋子。


原来,如此啊。


“凤若的骨鞭让我皮开肉绽血肉翻滚。洛凌的追杀险些让我失掉孩子。漫天的污言秽语让我没了声誉和尊严。浑身龙鳞被拔让我几乎痛死。龙骨被抽让我形同废人。九十九道天雷打的我几乎身死魂灭。而最终,你那一掌断了我所有生机。原来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我应得的。是我活该如此的。对吧。呵……我还问你做什么,想也是如此吧。所以呢?如今知道了我的下落,是想要再次将我杀死吗?廉·贞·星·君。”


他笑的灿烂,可是眼中却再无半点情分,他在一百年后的今天,终于弄清楚了他对于这个人来说是种怎样的存在了。


真好。


“如今龙帝陵已经有了主人,已经不需要你再去为它搭上性命,没有人能在要你的命了。”廉贞低缓的声音就像是在为当年没有彻底落下帷幕的事情正式落下帷幕一样,事已至此,他也无力在解释什么。


或许有些事他说出来就能让事情发生不少改变,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做过的事情无法否认,错失了的东西也无法挽回,说与不说的结果不过是让事情的经过是否途径缓和而已,可是事情的结局却不会发生分毫改变。


从最初的开始有些事情就已经注定,无论你是那执笔的人,或是那握在手中的笔,亦是那笔尖上占着的浓墨,最终画到纸上的痕迹已经是不容改变的,从起笔的那一刻起,这画上的东西就已经注定,即便是一路潦草,最终,也只能潦草下去,直至结局。


“是吗。既然如此那就请廉贞星君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穷天靠在柱子上,在心底默念着敖靖的名字,只期盼着他能早点赶到。


由远及近的龙吟声让穷天的眼中渐渐有了光彩,他看着那条逐渐逼近的银色飞龙终是能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而与那龙吟声交叠的,便是那一个饱含了玉衡这一辈所有的感情与心意的那一声颤抖的,“好。”


飞龙缓缓落下,变化成人,敖靖走到穷天的身边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根本没有给廉贞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将人 抱走了。


偌大的池园就只剩下了廉贞星君一个人。他站在那里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直到敖玉在他身后喊了他一声,“廉贞星君”,他才僵硬的转过身,看着北海龙皇的大皇子,他才想起来今日是这大皇子的百岁诞辰,已经有些喑哑的声音却还是如是道了一句,“恭贺敖玉殿下百岁诞辰,祝殿下日后遨游三界,如日之升。”


“……多谢。”敖玉看着那人渐渐又恢复成了来时那般的清冷模样,在那人即将走过他时,他低垂着眸子,低低的说了句,“望廉贞星君……保重。”


说罢,也不等廉贞在说什么,便走远了身影。


廉贞回想着那敖玉的容貌,却越发的觉得熟悉,最终那双冰蓝的眼睛印在了他的脑海里,让他瞬间睁大了眼睛,一声轻呼散碎在了风里,无人得知。


往事随风,既已散去,那便莫做留恋。



00.


从前有个猎户,有一日他打猎回来竟然抱了一头小鹿回来。那鹿生的可爱,眼睛水润莹亮,看起来即可爱有显得可怜。

那猎户还有个半大的侄子,从那之后猎户便将幼鹿交予他那侄子来养。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那侄子与那条逐渐长大的鹿越来越亲近,因为猎户住在山中,没有其他人与那孩子作伴,只有这条他照顾长大的鹿陪伴他。

一人一鹿的关系越来越好,终于到了一年中最寒冷的冬季,猎户因为受了伤而无法在外出捕猎,可是孩子的年纪又小,还没办法独自去捕猎。

两个人只能靠着猎户之前打猎来的存粮维持着生存。

终于有一天,所有的存粮都吃完了,已经没有下一顿可以吃了。

猎户决定要杀掉那头鹿。

孩子并不同意,因为那是他唯一的朋友,是他珍视的东西。

可是猎户却说,他当年将这头幼鹿抱回来的时候就是为了有一日在他无法动弹的时候,而存粮也全部吃完之时能用这头鹿来撑过严冬,如今时候到了,该是这头鹿体现他的作用的时候了。

孩子根本就无法接受,可是那又如何?大雪封山,他无法下山去买粮食,等雪化了他们在就饿死了。

所以,因为没有办法,孩子最终还是杀死了那头鹿。

靠着那头鹿,他和猎户度过了那个他一生记忆中最绝望最寒冷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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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这个故事你们懂么?知道我说的是谁么?

虽然全文和当初设想的有点不一样,明明想的是敖靖囚禁了穷天的,可是最后还是没舍得破坏我心目中龙太子的温柔样子。

不管他在原著里是多么让人讨厌,狡诈,真小人,满腹算计,可是 真正戳到我心的,就是那个时候他抱着还是豹子的穷天,笑的满脸的欢喜,就像是得到了稀世珍宝一样的不能自己的喜悦,有点傻,但是却很真。

所以就让原著里的那个龙太子在我的文里继续温柔下去吧,带着满心满意的爱,去守护那个他这辈子认定了的那个人。

至于关于师尊,唔,我表示不予评论。只是往事随风吧。

因为是半夜写完的,所以也没做什么修改,整体貌似有些潦草匆忙,可能之后有时间了会修改些细节,在增加些内容什么的,不过最近就先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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