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想皆如愿,所念皆可见。

【靖天】彼生——02

今天化龙记就又更新了,我觉得,龙太子应该是抱不到美人归了。所以赶紧趁着还没更新呢,先让龙太子把天天带走,远离师尊!

不管不管不听不听,龙太子他就是个暖暖暖暖男,他就是死爱死爱天天的!啊啊啊啊!即便是更新出来了,我也要站定邪教绝不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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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贞星君宫殿,位于天界西北方向的一处仙宫妙宇, 许是和这处的主人心性有关,无论是主殿还是偏殿,亦或者是亭台楼阁,乍一眼望去只会显得古朴素然,完全没有身处天界应有的金碧辉煌。


空着的庭院里栽种着成片的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绯樱,那些树冠宽阔而繁茂,浅绯色的樱花也是一簇接着一簇,风一吹,不少花瓣纷纷落在地上,将那嫩绿的草地也变成了一层浅淡的暖绯色。


在这处樱园的不远处,步行的话大约需要百步开外的地方,与之前的绯色樱花不同,这里栽种的是几棵菩提树,树干上布满了岁月流逝过的苍老痕迹,婆娑作响的翠绿枝叶彼此交叠,将里面的一切全都掩盖在了那片绿荫里。


在那一圈围着的菩提树里,有一处清澈的山泉,说是山泉其实有些不太恰当,这应该是一处溪潭,粗略看去大约有十几丈宽,潭水极其清澈,就连水底下的圆形卵石都能瞧得一清二楚,只是不知这潭水深约几许,毕竟,越是清澈见底的水往往便深不可测。


阳光透过层叠的菩提叶打在水面上透出斑驳的阴影,隐约间能看到水底有什么东西在反着金光,细细看去,竟是几片稍稍带着血迹的金色龙鳞!


看龙鳞脱落的边缘和附着的血迹来看,这几枚龙鳞掉落的原因应该是那条龙遭受了自身无法承受的痛苦而自己抓落下来的,动作显然是粗暴异常,不然也不会在边缘地方还能看到一些浅色的肉沫存在。


循着这几片龙鳞朝溪潭中央看去,只见原本还是如镜一般无波无澜的水面突然泛起了层层波纹,波纹由小及大,似是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水底跃然而出。


“嗷——!”


还未见其身,便听见一声带着凄惨痛苦意味的龙吟从水底传了出来,只是若是仔细辨别听去,还能听出几分欲求不满的求欢音调。


随着这声龙吟渐弱消去没多久,波澜渐起的水面便被一个金色的庞然大物给破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一条金色巨龙从那道口子中豁然而出。浑身金灿灿的龙鳞在日光下折射出了耀眼的奇异光彩,只是那一身本该鳞次栉比的龙鳞却不知为何缺失了不少,虽然也不是很多,但是零零疏疏遍布了全身,有些地方甚至还渗着血珠,瞧上去无比的凄惨可怜。


金色巨龙从水面一路向上盘腾而去,只是整个龙身才刚到半空之中,甚至连龙尾都还没离开水面,就看见那条金龙就像是被抽去了龙筋龙骨,完全没了支撑身体的力量,竟然就那么直直的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再一次狠狠的摔进溪潭里。


只是那双眼睛,那双本该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眼睛,那双本应是桀骜不驯不可一世的漂亮眼睛,此时已经变得黯淡无光,甚至还露出了绝不该出现在这双眼睛里的绝望。


这条金色的巨龙不是别人,正是穷天的本体。


冰冷刺骨的潭水再一次刺激着穷天已经快要被欲火烧的粉碎的理智,他狂啸,怒吼,疯了一样的用爪子去抓身上的鳞片,金灿灿的鳞片再一次的带着血沫飞溅出去。


他不知他的龙身已经伤痕累累,失去了鳞片保护的血肉就那样以极其刺眼的血淋漓的样子暴露在水中,空气中,让人觉得触目惊心不忍直视,但仅仅只是这样的疼痛却全然无法化解身体中那被无尽的欲望所折磨的痛苦。


九天了。


今天是第九天。


他已经饱受情欲折磨了九天。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去恨谁了。是恨师尊的见死不救置之不理?还是该恨敖融敖靖的口蜜腹剑卑鄙无耻?亦或者是恨自己即便重活一次却依旧天真愚蠢亲信他人?


不。


他没道理去恨他的师尊,因为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师尊清心寡欲,就真的是一个凡人口中那不食烟火不沾六欲,高高在上却永远淡漠的如同不起波澜的湖面,冷漠的似北冥千年不化的寒川,他的师尊,廉贞星君,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可是他的师尊就是真的不懂七情六欲么?看着破军星君左拥右抱,整天便是吃喝享乐,左一个男欢女爱,右一个人之常情,若说与他同为好友知交的廉贞星君不懂,恐怕就连上辈子的他都不信。


但那又如何?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可他于师尊而言,不过就是一个不听教诲,顽劣任性的劣徒。


所以,师尊他没必要为了自己而搭上他清白的身子。所以,当他被他的师尊从敖靖那里接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他的结局如何。


他的师尊向来隐忍。所以,他的师尊教予他的也只是一个字:忍。只要忍过去便好了。


所以待他一回到廉贞星君殿,他就被他的师尊丢去了菩提寒潭。寒潭的水冰冷刺骨,而他的身体却是灼热的可怕,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的欲望都得不到化解,他的理智已经快要被消磨殆尽了。


回想起敖靖当时说的话,他只觉得可笑,表面上他的确是赢了,可事实却也是输的彻底。


九天之前。


“就赌,你的师尊会不会来救你。”


“哼!师尊他又不知道我被你困住了,他如何来救我!”


敖靖笑了笑,认真道:“三天之内,若是你师尊能知道你在我这,我便放你离去。当然,仅仅只是知道你在这里这个赌约还不算完。”纤长手指把玩着奶豹那毛茸茸的豹尾巴,却转头便被穷天的肉爪子给拍了下去,敖靖也不恼,只是宠溺的摸摸奶豹的头,继续说:“孕灵丹的药效只有十天,十天之内你要想办法找人化解药效。你若是强行忍着,这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样就会因为欲火焚烧而产生心魔,你应该知晓,心魔一生,便是已经一脚踏进了魔道,成魔也只是迟早的事。”


穷天心里一颤,他自然知道心魔便是最容易入魔的一种方法,可是那位前辈不是说龙族地位超然,随心所欲,不受拘束,难道这样也会让心魔趁机而入吗?


“少骗老子了!龙族本就是随心所欲的种族,又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就轻易产生了心魔,说瞎话也要找个能让人信服的理由吧!”


“你不信?”敖靖问。


穷天嗷了一声,“信你我就是傻子!”


敖靖笑着摇摇头,猩红眸子中有着几分穷天看不懂的东西在里面,他将穷天置于腿上,转过头便看向了窗外屹然挺立盛然绽放的纯白玉兰,轻声道:“你说的的确不错,龙族本性便是随心所欲,不受拘束,可即便是洒脱自在的龙族也无法逃离这七情六欲的束缚,七情且不说,便是这六欲之中的情欲若是一个处理不当,心魔滋生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孕灵丹的药效你应该知道,它本身便是为了无法孕育生命的人而产生的,所以为了能顺利怀上子嗣,在孕灵丹药效尚存的时间内,它会比世间任何一种春药媚药都要强。”


他举起奶豹,温柔的眼睛看着那双因为他的话而惊愣不已的耀眼金眸,唇角微勾,却是一抹穷天看不懂的苦涩笑容,“我不曾想敖融会真的将你带来,而且还喂你吃了孕灵丹,我虽心悦你,却也不愿强迫你。那日的确是我鬼迷心窍,才那般对你,可事后我却只觉后悔,只因从那以后想来你应该是要厌恶死我了。”


奶豹皱了皱鼻子,发出一声兽类特有的呼噜声,“原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敖靖轻笑一声,抚摸奶豹的手停顿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沉重复杂,“我是极不愿你去吃那孕灵丹的,有无子嗣无甚关系,只是我不愿你因它而有何闪失。毕竟我曾遇见过一位龙族前辈便是因为它……算了,这些话和你说了也没什么用,还是不要让你徒增担忧了。”


“关于赌约,你若想赢,便是让你师尊在这十天内想办法解了你的药效,反之则是我赢。”敖靖一边说一边伸手从胸口那里揭下了一枚银色的龙鳞,“这枚龙鳞你收好,若是十天内你师尊无法救你,便捏碎它,我自会前来接你回北海。但是你须知,如果你这般做了,那么你就要准备好做我北海的龙后。”


“拿开你的破龙鳞,老子才不用你来救!我就算死,也绝用不着你来救我!”穷天恼怒的一口咬向敖靖的手腕,只是牙齿所及之处依旧是坚硬的银色龙鳞。


敖靖垂下眸子,银白色的眼睫将那双猩红的眼睛遮住大半,他凝视着怀中的奶豹,由心底的叹出一口气,“有些人宁愿失去所有即便是抛下尊严与傲骨也想要活下去,而你却这般直言生死,尊严于你来讲,难道比命还要重要吗?”


啃咬敖靖手腕的奶豹迟愣了一下,若说那边重要,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抛下尊严去乞求活命,他上一世无法抛下,这一世亦然。


那之后,也不知道是谁告知了廉贞星君,在他恢复原身没多久,廉贞星君便将他带走了。离去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依旧坐于软塌之上,却带着柔和目光一直注视着他的那人,他希望他们之间再无相见那天。


随着重物落入水面发出闷响,穷天又一次坠回水里,他在水底蜷缩着龙身,一下一下的抓着身上的鳞片。他的师尊的确是救走了他,但也只是将他带离了没有敖靖的地方,在这菩提寒潭里,他依旧是每时每刻都承受着煎熬。



十天。


敖靖说过,孕灵丹的药效只有十天。但是因为孕灵丹的特性,所以他没办法去找女人,因为女人根本无法化解药性,他只能去找个男人来折了他的傲骨,践踏他的尊严。


今日便是第九天,还有一天药效就没了,可是他真的还能撑过那最后一日吗?在他理智尚存时,他可以用尽一切办法去忍,可若是他的理智在最后一日消失了呢?那是不是说,他会随便找个陌生的男人来践踏他自己?甚至是在十月之后还要为那个陌生人生下一个孩子?


不,他无法想象这个恐怖的画面可能会成为他即将到来的现实!他无法接受!


“吼——!!!”


又是一声透着绝望和悲鸣的龙吟,从利爪之下纷飞出去的鳞片纷纷掉落在了潭水中,血迹很快便在水中扩散开来,但是马上却又消失不见,只剩下那无法散开的血沫残留在龙鳞的断口处,昭示着主人的决绝和无望。


在那一排菩提树外,一个青色人影立于不远处,纷飞的银白发丝随风轻摆,宽阔的袖口下是一双紧紧握起的苍白拳头,俊美脸庞上满是担忧的神色,而那双青碧色的眸子却一眨不眨的盛满了担忧,好似直接透过了那一棵棵菩提树的围圈,看到了里面的水潭,看到了他那个饱受情欲折磨的徒儿。


但是他却没办法救他。


七情六欲他并非不懂,只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去做的,万事万物皆有底线,就是因为有着这条底线,所有的一切才能以一种平稳的姿态顺利发展。但若是一旦超过了那道底线,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会变得面目全非,甚至是酿成无法挽回的大祸。


穷天是他的徒儿,而他是穷天的师尊,他不能,也无法去为他解了这药效,因为那不是在救他,而是在害他。他不能害了他这唯一的徒儿。


悲鸣的龙吟声不断从菩提寒潭里传出来,而玉衡能做的,也仅仅只是在寒潭外静默伫立希望他能挺过这一次。若是他能挺过去,那么他绝不会在如此沉寂下去。瑶光说的对,这世道虽已不是他们七星的时代,但也不至于沦落到夹着尾巴做人。更何况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有了他的徒儿要护,那么他便不能在这么独善其身下去。


是非对错,总归是冤有头债有主的。


在继穷天的又一声龙吟之后,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响亮的雄厚龙吟。玉衡猛地抬起头朝天边一看,只见一头银色巨龙正在从天边朝着菩提寒潭这里飞来,他认得那条龙是谁,银色巨龙,除了北海敖氏的敖靖敖融两兄弟外,便在没有其他银龙了,而这条银龙很显然,就是敖靖。


玉衡看着那条银色巨龙,青碧色的眸子渐渐冷了下来。


寒潭之内,穷天不是没听见那声龙吟,但是此时此刻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去见敖靖的。他将自己蜷缩在水底,任凭那条银龙如何唤他,他也不去理会。


他本以为是这样的。


但是他没想到敖靖会一下子扎进寒潭里,逼着他化作了人形。


化作人形的穷天要比龙形时更加无力虚弱,他的全身都透着一种瑰丽的绯色,长及膝盖的黑色发丝早就被潭水浸湿,只是尾端的那一抹艳红却因为被潭水浸湿的缘故而显得更加靡丽,至于那双金色的美眸,早在几天前便已经如现在这般,一撇一瞪都透着说不尽的媚意。


敖靖直接打横抱起了穷天,老实说,在他看到那一身漂亮的金色龙身上布满了刺目的伤痕时,他是真的觉得心脏像是被谁狠狠捏了一把,揪心的疼痛。他甚至都有些后悔,后悔他又算计了这人一次。


只是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将人带走,若是在不解了药效,恐怕这人怕是真的会滋生心魔。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事,怀里的穷天突然变得极其安静,安静的都有些不像他了。他低头一看,果然是已经被折磨的糊涂了。可即便如此,有些话他还是要说:“我知你现在是有些不甚清醒的,但是我要带你走,你知道吗?你现在依旧可以选择,是让我带你走,还是留着这里等着心魔入侵。你若同意便眨下眼睛,若是不同意便翻身下去。”


话音刚落,敖靖便发觉怀里的那人似乎要朝外翻出去,猩红眸子顿时一暗,慎重的语气直让穷天僵在了敖靖怀中,“穷天,你可要想好了。魔族的下场如何,你应该知晓的。我不希望,也不想会有那么一天你站在我的对立面,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命丧绝仙台。”


敖靖的话让已经快要处于混沌状态的穷天终于拉回了一丝清醒,魔族下次如何他是最清楚不过,上辈子不就是因为被当做魔族奸细才会被他的师尊亲手斩杀,魂归天地。如今想来也真是可笑。


师尊啊师尊,你为何不信我?为何宁愿听信小人谗言也不信相伴经年的徒儿?你明明是我的师尊,本该义无反顾的相信我才对,为何?为何要转过身去不看我?师尊啊!你难道不应该相信徒儿的为人吗?为何,为何不信我?!


而今……又为何不救我?能让我放下尊严放下傲骨的人,只有师尊你了啊……为何……为何不救我……


心中的悲楚让穷天在这一世中第一次留下眼泪,那是对他师尊的不解,是失落,是绝望,是心灰意冷。全心全意的去相信一个人,本以为那人也会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只可惜最后却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紧闭着眼睛,但是剔透的泪珠还是顺着眼角滑落,心脏像是被人扎进了千万根银针般痛苦,他放弃了一样的伸手攥住了敖靖胸前的衣料,将头埋进那并不算多么宽阔,却足能让他安心依靠的胸膛。


当胸前衣料被那双苍白的手紧紧攥住时,他便已经知道了穷天的选择。


抱着人飞出寒潭,只是刚刚落在岸边,便看到了那个犹如一尊煞神的廉贞星君。


如此明显的拦路要人直让他他想笑,却又因为担心着穷天而又皱紧眉头,“廉贞星君还是让路吧。既然你不肯救穷天,自然也拦不住别人来救吧。”


“我若不让呢。”


熟悉的音调让敖靖怀中的穷天猛地一缩,更是一头扎进敖靖怀里不肯出来。只是他的这一动作同样是刺痛了某个人的内心,他似乎,没什么理由再去阻止敖靖了。


敖靖好笑的看着廉贞星君,在说出一句话后,便带着穷天离开了廉贞星君殿,回了他的北海。


玉衡独自一人站在散发着寒气的潭水边,苍白的手指紧紧攥起,最终却又只能缓缓放下,几滴血液便顺着指尖滴在地上。


“星君可知,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东西如此,人如此,而感情,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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